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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回隆回

齐鲁壹点 2023/1/1 17:45:40

文/吴永亮

今年卡塔尔世界杯,火了阿根廷,火了梅西,也带火了《早安隆回》。当时观看颁奖直播时,我还以为是央视转播时特别加了我们民族的音乐,事后才知,是卡塔尔世界杯组委会从世界海选后的不二选择。一段时间内,手机上短视频,十有七八是《早安隆回》。

有的同志从网上追问,“隆回”是什么意思?其实,我早在三十六年就知道,隆回是湖南省西南方一座小县城,隶属于邵阳市。为何知道,因为我有位好战友胡金阶,他老家就是隆回的。

偶识隆回

1986年1月,我从威海某部调到烟台警备区后勤部政工科担任干事。此时,全国房改工作正在酝酿。

我们知道,新中国成立后的很长时间里,我国实行城镇住房实物分配、低租金使用的福利性住房制度,住房短缺问题一直很突出。如何解决这个关系千家万户的民生问题呢?1980年,邓小平提出了住房制度改革的总体构想,指出住房改革要走商品化的路子。

1986年3月15日,国务院正式确定烟台、蚌埠、江门等为第一批房改城市,试行“提租补贴、租售结合、以租促售、配套改革”的方案。为何选烟台,此时烟台工农业产值发达,是山东第二大经济城市。更为重要的是,1985年,烟台人均住房面积10平方米,处于全国领先水平,市区住宅面积404万平方米,公管房面积占比高达91.3%,便于统一指挥。

随即,烟台市成立了城镇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。因牵扯到军队住房,所以驻军也成立了分组。

1987年7月30日,时任烟台市长俞正声发布电视讲话,长达1小时,连续播放3天。俞市长,面对镜头侃侃而谈,娓娓道来,桌子上一张白纸,一支铅笔,他事无巨细的将房改从政策到经济改革到具体措施进行详细说明,最终获得广大市民认可。

就是在这样背景下,来自海军某师营房股胡金阶助理,作为海军代表参与到房改工作中,办公地点就在我们警备区营房科,他就住在我们警备区招待所。

1986年7月,胡安刚从军校毕业分配到烟台警备区后勤部营房科,我俩都属于后勤部,算同事加战友。

于是,我和胡安刚、胡金阶走到了一起,可谓是一吴两胡凑够一壶。胡安刚老家是枣庄市台儿庄,胡金阶是湖南隆回人。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,好打听对方老家是哪里,这样不仅能多认字,还能多掌握一些地名背后的故事。从此,隆回就镶嵌在我脑海深处,不曾抹去。

上班时,我们各忙各的,下了班,尤其是节假日,三个单身,坐在石条凳上,谈当下,谈未来,谈家庭……

有时候,一人一辆自行车,从毓皇顶(烟台市区较高之地)一路撒欢,不用费一点力气就冲到大海边,放飞车轮的同时,放飞青春,那叫一个爽……可是返回时一步一推,那才叫一个难啊。

左为我,中为胡金阶,右为胡安刚。1987年夏天于烟台海滨。

因为胡金阶上衣洁白下身为海蓝裤子,我和安刚称他为老海。叫“老”实际上为了显示成熟。慢慢地,老海取代了胡金阶。安刚因个子高,我们戏称他大个子。安刚根据《渡江侦察记》中好讲故事的侦察班长吴老贵,给我起了吴老贵。这大概叫来而不往非礼也。

生活是美好,但也出现一件至今不忘的难事。

1987年八九月的一天,只见胡金阶满脸愁容,一问才知,他四哥从遥远的隆回与人合伙,拉来一大东风车(足足六吨)橘子。原来,四哥打听到烟台橘子是隆回价格的一倍,于是搞了个突然袭击。经过八天长途跋涉才赶到大海之滨。隆回橘子,个头不大,但颜色纯正,甜度适中,水分充盈,好吃。那几天,我们一起帮助想办法,当然也顺便吃下大半辈子橘子。说实在,那几天,老海脸上都长满了橘子色。好在,各方帮助,橘子销了,估计没赔,但挣得不多。一场橘子风波渐渐熄灭。

丢失隆回

1987年年中,胡安刚通过关系先调回济南他当战士时的原单位,把我和老海撂下了。

1987年底,我调到济南医学高等专科学校,把老海独自留在烟台。

再后来,住房改革办撤销,老海也回到原单位。

那个时候,手机没有,加之海军、陆军之间交换机不畅,老海就失去了联系。再后来托人到莱山机场去打听,说是胡金阶调回长沙国防科技大学了。

从此,老海连同隆回都失去了音讯。

在济南,我和胡安刚每每聚到一起,总会自觉不自觉聊到老海。

老海,你在哪里?你回隆回了吗?

找回隆回

随着年龄增长,对老海的思念与日俱增。有时,甚至会想到此生还能联系上吗?

后来,我看到央视《等着我》节目,每次都是泪眼婆娑。好多次,我都萌发了通过节目组来找老海的想法。但是几次都打消了念头,并与安刚商定,如果到六十岁还找不到,那就动用《等着我》。

一个偶然机会,一位朋友告诉我,公安有一个全国人口身份大数据库,那里每个人身份信息都在里面装着,只要输入姓名或者身份证号码,一切都OK了。

2017年5月27日,这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。

我经过特批,来到公安某部,当我用颤抖的双手输入“老海”显示无,我这才想到应该输入“胡金阶”。重新输入,果然,出现无数个“胡金阶”,男女老少、天南地北都有。难怪朋友告诉我,“库”里找人,犹如大海捞针。

我又把范围缩小到湖南,这下子就少了许多。我也不怕麻烦,就一个个找。很快就发现我的老海——胡金阶。身份证照片,依然是方形国字脸,谦逊和蔼,两眼眯眯,再一看出生地隆回,没跑了。那一刻,我握住胸口,平抚一下心情。再仔细一看,老海工作单位是湖南省粮食局。于是我立马拨通了我亲家(他在山东省粮食局工作),请他帮忙找到湖南省粮食局办公室电话。很快,失散多年的老海回来了,隆回终于回来了。我第一次时间,将找到老海消息通知了安刚。

由于前两年忙工作,加之后来疫情影响,虽然联系上了,但直到今天我和老海、安刚未能聚在一起。但我想,相聚日子不会太远了。

老海,2021年7月,以二级巡视员身份光荣退休。他正与家人一起,安居在湘江之边,享受荣休生活。

最后我要说:

老海,

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,

你若安好便是晴天!

二〇二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写于泉城

壹点号吴永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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