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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对饮化悲泪,情定来生解相思

魏源湖畔 2022/9/30 9:16:21
阴阳对饮化悲泪,情定来生解相思
文/彭爱忠(山西黎城)
【一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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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工热潮持续不断,农村种地,也因粮食不值钱由繁杂走向簡单,农民空闲时间,自然就越来越多,不再像以前那样视地如命的精耕细作了。

就拿单身汉杨午厚来说,一共三亩多地,毛收入三千多,除了农药、种籽、化肥、水费等等开销,几乎所剩无几还担着风险。农闲时虽没闲着,但也找不到合适的挣钱活,就那样东家三天、西家五天的帮忙了。遇上收入不好的年头,过年开销都成了问题,别说攒钱了。

没奈何,杨午厚便推掉了土地,进到 城里开始了打工生涯。尽管月资一千五百元不高,但那是管吃管住还管穿的净挣。不受风吹日晒,不怕冰雪霜冻,一到月底,钱就到手了,还养的白白胖胖酷像城里人,不到二年就有了积蓄。

与他同时进厂的寡妇张二妞,干的是保洁工作,二人话语投机、年龄相当,又都单身,像男欢女爱、干柴遇烈火的互帮互助也在所难免。

春节到了,张二妞因为有家牵挂,回家团圆情理所致、迫在眉睫。而杨午厚却是光杆司令无牵无挂,再加上保安工作,逢年过节人员紧缺、工作紧张,也就没必要回家过那冷锅冷灶的凄凉生活了,仍旧留在厂里,照常上班、继续工作。

二妞从小就勤快爱干净,由于回家时间紧张,饭不均匀、觉睡不好,再加上性子急、劳累过度,很快便引起了血压增高,在大年夜里不慎摔倒,被送进了医院。

当她醒来的时候,已过正月初七上班时间,她知道厂里工作不等人,便焦急忙慌地给手机充上电,拨通了老杨电话。

电话那头的老杨,一听是二妞声音,兴奋的像个孩子,激动的语无伦次。压着日夜思念的话语只字没提,就焦急的一个劲安慰二妞好好养病,说工作他已替她做了,让她放心,啥时候养好病啥时候来厂上班。

正月二十,二妞回到厂里 ,两人一同走进酒店,吃喝了接风洗尘酒饭,互诉了离别思念衷肠,把各自的生活近况,作了祥细诉说,唯独没有提起心照不宣的婚姻。

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秋风刮。二妞儿媳妇将要面临坐月,二妞不得不提出辞职,回家伺候儿媳妇坐月。

辞职就意味着两人分开,不只不能天天见面,或许以后还再难相见。

当然,这样的分别,两人谁都不舍,可又事不由人、无可奈何。只能顺其自然,骑驴看唱本———走着瞧。

在离别的头天晚上,二人再一次走进了同一酒店,第一次喝了个烂醉,又第一次酒后吐了真言,互道了想成为夫妻的共同心愿。并约定在以后的时间里,每天早上要发个表情包或说几句话,表明双方都安然无恙,免得像上次住院那样,死了对方都不知道。

这既是两人的密秘约定,又是解决两人思念的倾诉方式。

二妞走的那天,是老杨亲自把她送上车的,双方都依依不舍的闪着泪花、掉着眼泪,直到车将开动,拉着的手才不情愿地慢慢松开。

大概这就是生活,既是生活的需要、又是生活的无奈,更是生活的残酷。

【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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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分开即将一年的时间里,两人都慎守诺言,都能如愿地收到对方表情包或视频通话。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,但也是一种精神安慰与心情享受。

没想到的是,在接下来的半年里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二妞就只有表情包,没有视频通话了。任凭老杨再怎么焦急烦恼、甚至愤怒,但都于事无补,始终没有人接听。那怕是刚接到表情包就开视频,也照常没有回应。这种异常现象,让老杨心里很不是滋味,有种无名怒火在心中燃烧。

这是为啥呢?是忙还是又住院了,或者是另嫁他人不方便了?不管怎样 都应该把话说清楚呀!何苦这样折磨人呢?

老杨把能想到的可能,都推敲了一遍,但都觉得不可能。依他对二妞的了解,二妞不是那样的人,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。即使另嫁他人,她也会给他商量、说明白的,除非……。

思来想去终没结果,于是便先斩后奏地请了一个星期假,悄悄去了一趟二妞家。

接待他的是二妞的儿媳妇,名叫梁燕。待他表明身份、说明来意后,梁燕的脸部,明显的就显出了不自然的表情,说话也吞吞吐吐,像在掩饰着什么。这让老杨很不耐烦,有种被骗的感觉。当下就胡思乱想起来,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于是便拿出手机,直接与二妞开起了视频通话。

手机响了,奇怪的是,铃声竟然是从屋子的抽屉里传出。老杨惊讶地望了望抽屉,又转头看了看梁燕,似乎想问什么,可又什么都没问,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盘算起来。

在这个手机不离手的年代,二妞怎么会把手机放在抽屉里呢?莫非是梁燕不愿让二妞改嫁,把她手机没收了放在抽屉里了,还是二妞改嫁他人不方便与他通话,让儿媳妇代她敷衍自己?……。

总之,老杨瞬间就游思妄想了很多,但又确定不了那个是事实。于是便拿眼瞅向了梁燕,强压心火地问了起来。

“这是咋回事呀,你婆婆手机咋在抽屉里放着?”

梁燕看了眼老杨的严肃面孔,便不敢再看,急忙把脸扭向别处,好像是在隐瞒什么,显得很是紧张。

“这个——,这个吗——,”梁燕支支吾吾,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

“说吧,你要实话实说,不要隐藏。”老杨似怒非怒又有些迫不及待。

“叔,事情是这样的,我本是信守诺言的人,曾答应过婆婆要瞒着你。可你今天来了,我也就不瞒你了。其实我婆婆已不在了,你每天收到的表情包,都是我代婆婆发给你的。这是她的临终遗言,怕你经受不住她死的打击,失去活下去的勇气,才使用了这招。希望你能理解,并宽恕我在天堂的婆婆。”

“什么——,你说什么——?”闻听此言,老杨脑袋立马就要炸了。一个好端端的人,怎么会说死就能死呢?这肯定是梁燕在说谎。

这也难怪老杨这么激动。你想,一个没享受过妻子照顾的人,自二人相处后,所有的缝缝补补、洗洗涮涮,都是二女帮他解决。再加上老杨有生以来,从没碰过女人,又是二妞自愿献身,让他第一次偿到了女人的肉体香味,从一个处男发展到真正男人,你说他能不爱二妞吗?

【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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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看二妞是个寡妇,可在老杨眼里却是个宝。不像有的人婚姻了一辈,到死都没有被对方爱过。一辈子没走出无爱婚姻,过着名存实亡的敷衍了事婚姻,从没有享受过老杨对二妞那样的真爱。含在嘴里怕化了,握在手里怕摔了,一会不见心里就痒的像猫抓,不听听声音、看看人影都难入眠。这种如胶似漆的爱,是百里挑一中检验出来的,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。宁可自己受损,也不让二妞委屈。谁胆敢骂她、动她,或对她有非份之想,他都会不惜代价的舍命保护。虽不是他妻,却胜似他妻,谁都别想在她身上打主意、讨便宜。

刚才梁燕的一番话,就触动了老杨的心,但碍于没弄清楚事情真假,不便发火。虽急的眼睛发红,但还是强忍火气、耐着性子小心寻问。

“你别瞎说,她是你婆婆,婆婆就是妈,有意见说意见,你不要诅咒她。人嘴是有伤的,她可经不起你的诅咒,你也没理由诅咒。”老杨以为是婆媳不和,媳妇在诅咒婆婆。

“叔,我没诅咒她,是她真的死了,已经半年了。”

“半年了——,”老杨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起来。这半年二字 ,击中了他的要害,让他似信非信,不信又信。因为这半年当中,他确实体验到了二妞没给他视频的事实,不相信都难。

难不成她真的死了?不可能吧!二妞这么好的人怎会说死就死了?该不是二妞另嫁他人,婆媳窜通瞒哄自己吧?

他不愿意往这两方面想,可又不得不往哪里想。不管那一种可能,老杨都不愿意接受,也难以接受。

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?不是她嫁给别人哄我说她死了吧?”老杨的底气不足了,语气明显的缓和了许多。

“真的叔,我没骗你,再怎么也不能拿婆婆的死来说事呀!”

是啊!再怎么也不能拿死来说事呀,老杨没道理不相信了。相信的失去了理智,走向了崩溃,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。

当下就觉得头大的像个箩筐,胸口憋的难以呼吸,眼睛也在慢慢变黑,天旋地转的无力支撑,唰唰的泪水夺眶而出。他多么希望这不是现实是梦里,是一场误会,或者是她另嫁她人,只要不是死。

然而——,然而——,可惜生活是不以人的想象为转移的,没有那么多然而,有的只是每天直播,连排练都不允许。

二妞的死已成定局,不管老杨能不能接受,都得接受,这就是生活。

待缓过神后,老杨擦擦眼泪,尴尬地向梁燕苦笑了一下。

这时的他,才摆正了自身的位置,明白了自己还是个外人。不管爱的怎样死去活来,毕竟没有那张婚书,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或多或少会有点羞涩,想祭奠二妞还必须经梁燕同意。于是便小心奕奕地提出了要去坟头看看二妞的想法。去做一回虽没丈夫名份,却有丈夫之实的丈夫看望。

第二天,老杨提着花圈、祭品,外加两个杯子一瓶白酒,在梁燕的陪同下,去到了二妞坟前,摆上供品、焚香烧纸祭奠起来。

他坐在地上,拿出两个杯子,就像当初二人在酒店对饮一样,慢慢把酒倒满,二女一杯他一杯,说着没有回应的痛心话,喝着没人陪的伤心酒。

说一段过往碰一下酒杯,喝一口烈酒流几滴眼泪。像疯、像傻又如性经错乱。时而声撕力竭以泪洗面,时而又开怀畅饮大笑不止。哭哭啼啼、嘻嘻笑笑,鼻涕一把泪一把,不是疯子恰似疯子,共饮了今生最后一次永别酒;念念叨叨总结了两人从相识相处,到相知相爱的整个欢乐又遗憾的过程。

正是:

半生处男、三年情意,是汝帮我化解处男之身。本想千里来相会,谁料你我阴阳早分离,今生已无缘,已无缘。

一瓶白酒,俩杯同饮,今吾为汝斟满白酒表心。思念万语诉情怀,何人能知你我共心愿,来世再相会,再相会。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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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(往上滑阅↑):彭爱忠,

男,山西黎城县人,网名:旺盛的丙火。爱好文学、喜欢写作,曾在知名网络平台发表过四十多篇(首)诗词、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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